连续三周都在为微信公众号撰稿,一周比一周短,感觉也是一周比一周差……
感觉再写下去我的黑历史都要被挖空了。在推送时有改动,此处刊发的是原稿。
有一段时间我曾沉迷于各种测试之中,简单的“心理测试”已经不能让人满足,我还去参与了各种免费的或付费的人格测试、优势测试、全脑测试、专业测试,不一而足。一份份测试报告里用各种各样的概念把我定了型,INTP、完美主义者、概念主义者、偏重使用右半脑的人……借由这些概念和它们的描述,我似乎就能把自己定了型,就能够对自己说,原来我是这样的人,然后就变得心安理得了。
这种变化奇妙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什么样的我,借助几套试题突然就仿佛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得知了自己是优秀的、美好的,抑或是奔放的、冰冷的。接着我对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的怀疑也就全部失去存在的意义了,因为测试里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我逐渐发觉,每一套测试的每一个结果都是一个新的自我,而我们就是在各种各样的测试中逐渐收获一个个有关于我们自己的关键词,把它当作我们真实的样子。
我们就像一个木偶,这个测试里说,你是INTP,那么以后就是一个INTP型人格的人了,那个测试里说你是一个浪漫主义者,那么以后我就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了。再有一个测试里说,你是类似于爱因斯坦的概念主义者,那一瞬间你仿佛就成了与爱因斯坦比肩的人——至少也是在某一层意义上,你和伟人切实地联系到了一起。
只是,如果有一个测试的结果和其它的测试结果相悖呢?那我们又应该相信谁呢?
在拿到测试的结果时我也怀疑过这些测试是不是严谨的,甚至怀疑它是不是认真的,会不会是制作者的恶趣味随便设置了问题来套用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
后来我发觉,可能测试的真假对于我们这些测试者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我们把问题的答案交出去,系统返回一个结果,我们要的是这一个过程。借由这样一个过程,我们就会相信这个结果是我们自身体现出来的。于是那个结果也就是与我们自身相关的。
这样,我们就是那个优秀的结果了。即使那些文字再怎么空泛我们也能把它和自己联系起来,认为我们正是这样美好的人。
然后我们就扮演着这样一个新的自己了。我们在脑海里记着那些描述的语句,有意识地按照那样行动。因为我们便是这样美好的人,测试里说我自信、威风、无所畏惧,那我就应该是这样的人,这样去说话。
就像是催眠一般,我们逐渐接受了这个想象中的自己,然后按照这个自己去演绎真实的自己。渐渐地我们就把原先只存在于测试结果里的那个自己拉到现实来了,并用它来取代原先我们呈现给别人看的自己。
但这样的变化并不是来自于我们自己心底,而只是参照着镜子摆出相似的姿势而已。
因为我们希望在别人看来,我们就是这么美好。至于背后的我们是软弱还是卑劣,他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谁都希望自己是美好的。
但怎样才算是美好的呢?自己说的固然重要,但却总是不算,要大家觉得你是美好的才行。
所以事情就起了变化,变成了谁都希望在别人眼中自己是美好的。
于是我们要打扮自己,如果内心尚不够强大,那就先让自己看起来是强大的吧。
可是我们连自己原本是什么样的都搞不清楚,于是我们求助于外界能够帮我们界定自己的工具。各种心理测试和人格测试就是这样的工具,我们看似交出我们自身去模拟一个在现状下最完美的自己,得到一个从我们出发的一个美好的自己。然后我们就照着这个美好的榜样调整我们的举手投足、言行举止
而它与真心实意的改变的区别正在于,这副皮囊表象之下那个真实的自我是否也一起做出了改变。
拉·布鲁意叶在《人论》里说:“我们是在我们自身之外寻求我们的幸福的,是在别人的意见里寻求我们的幸福的。”
我们便活在彼此的眼中,你看见的我沉着冷静,我看见的你温柔顺从。我们各自都收获了美好彼此。而当我们各自微笑离场后,孤身一人时又是另一副怎样的样子,就没有人知道了。不知道的事情,也就当作不存在罢。
原本的我是怎样我们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把这个当作最真的我吧。顺着时光不断流转变迁,掩饰也就成了本真,谎言也就成了真话。
还是帕斯卡尔说得好,我们并不满足于我们自己所具有的这条生命,想要将我们想象中的那个生命放进别人的印象里,而我们也依照它来表现自己。我们不断努力地在这种装扮中活在想象力,从而忽略了真正的生存。
数百年前已尚且如此,时至今日仍然这样。
首发于微信公众账号:三棵树(Sanctuary-Cyu),点击查看获得二维码。
现在付费的这样子的测试基本上都没有了,倒是朋友圈上充斥着这些测试,另外还有什么“测测你是不是xxx的朋友”之类的测试。这些测试明摆着是公众号为了赚人气或者为了窃取你的个人信息而搞得这些测试,因为你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有的一进去就要求你授权你的个人信息给它,抑或者是转发才能看到结果 _(:з」∠)_所以你懂的